&esp;&esp;“郗将军的大军就驻扎在会稽,我昨日坐快船往返,单程只需大半日的工夫。府衙半夜生火,高将军必然会遣人去会稽报讯。今日天黑之前,不说城外高将军的兵马,就连会稽的援兵也会赶到!我们一定会胜利的!”
&esp;&esp;他拖着沉重的步伐,沿着院墙,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诸如此类的激励之语,一队队地视察过去。
&esp;&esp;机动组快速地奔跑着,传递着食物、水囊,以及越来越少的兵器。
&esp;&esp;视察到一半的时候,宋和看到了依旧提着那把长刀的司马恒。
&esp;&esp;附近的气味实在难闻,司马恒高高束起头发,脸上蒙着一块布巾,竟有几分侠女的模样。
&esp;&esp;她快步上前,将腰间的水囊递给喉咙沙哑的宋和,面不改色地看向周遭的将士,口中却悄声问道:“郗途的人真能赶到吗?”
&esp;&esp;宋和大口灌水,几乎要喝光大半个水囊。
&esp;&esp;他用力擦了把脸,将水囊还给司马恒:“赶是肯定赶得到,就看我们有没有命等他来了。”
&esp;&esp;赴吴
&esp;&esp;“这么多个时辰过去了,外面竟然还在厮杀,只怕战况很是惨烈。”宋和在刺目的晨光中闭了闭眼,“没想到郡城之内,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人手,难怪女郎要利用分田之事重新登记户籍。这么多的隐户,由不得人不查啊。”
&esp;&esp;“都到了这个时候,说这些又有何用?”司马恒冷哼一声,“若是我们败了,接下来会如何?”
&esp;&esp;“乱军死了这么多人,势必不会善罢甘休,这些人此刻大约已然杀红了眼。”宋和看向这位与昨日的精致样貌全然不同的公主,有些唏嘘地说道,“他们不会管这里有没有司马氏的公主,只会想多割几个首级去找主子领赏。”
&esp;&esp;“是吗?”司马恒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。
&esp;&esp;到了这个地步,她反倒不再犹疑。
&esp;&esp;司马恒自小便信奉“君子不立危墙”的信条,从不令自己置身险境,可如今难得体验一次,竟也生起了一种特别而刺激的感觉,以至于压过了心中对危险的恐惧,莫名地涨起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。
&esp;&esp;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来与宋和开玩笑:“这么说,我是信错了你?若非昨日在府衙中逗留了那么久,我此刻应该还在朱氏的坞堡中睡觉呢。”
&esp;&esp;“或许吧。”宋和随口答道,“公主后悔了吗?”
&esp;&esp;“后悔?”司马恒瞥他一眼,神色间浮现起了几分傲气,“那你可要记住,我庆阳从不后悔!决定是我自己做的,那么,无论结果是好是坏,我都会自己承受。”
&esp;&esp;她一边用布条缠绕手掌,一边不屑地说道:“谢蕴不过是砍了几个叛军,就引得那群文人争相称赞,说什么足以载入史册。”
&esp;&esp;“昨夜死在我刀下的,少说也有七八个人。我倒要看看,今日我若再杀他几十人,那群文人又会怎么写我?”
&esp;&esp;司马恒终究没有实现这个愿望。
&esp;&esp;残忍的厮杀持续了大约五个时辰,乱军们即便分批冲锋,也难免出现了疲态。
&esp;&esp;于是乎偏私
&esp;&esp;高权悲痛地闭了闭眼,他深吸一口气,想要说些什么,可却什么声音都未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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