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怀素在03号病房醒来时,发现自己的左眼滑到了耳后。这是服用"安魂散"的第七天,镜中人的内脏正以每分钟2厘米的速度在体内游走。她摸索着将眼球推回眼眶,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——昨夜移植的青铜泪腺开始分泌黑色黏液。
"苏小姐,查房时间到了。"护士长的声音从锈蚀的传声筒里传来,带着电流杂音。怀素抓起药瓶冲出病房,走廊墙壁渗出的人形水渍突然开口:"1948年注射死刑的滋味如何?"
停尸间改造的实验室里,解剖台固定着具半腐女尸。怀素戴上防毒面罩时,尸体突然抬起露出肋骨的右臂,指向墙上的《员工守则》:
【慈济疗养院工作规范】
1.凌晨2点后禁止使用电梯(特别提醒:本院从未安装电梯)
2.若在药房发现民国二十一年产药品,立即浸泡于公鸡血
3.穿条纹病号服的患者不会呼吸
4.院长室电话响起时,确保听筒朝向墙壁
怀素的手腕突然被尸水缠绕,女尸裂开的颅腔内传出父亲的声音:"素素,该给17床换药了..."她惊恐地发现尸体牙龈间卡着枚金丝眼镜碎片——正是父亲火化时戴的那副。
地下室的柴油发电机突然轰鸣,所有照明切换成煤油灯模式。怀素看着白大褂变成阴丹士林旗袍,药柜里的西药瓶全部变成青花瓷药罐,标签上的日期显示"民国二十一年"。
"苏医师,手术室准备好了。"穿绑腿的护工垂首立在转角,怀素却看见他后颈插着把生锈手术剪。跟随他穿过回廊时,墙皮剥落处露出层层叠叠的符咒,最内层的黄符上用鲜血写着"镇尸大吉"。
手术台上捆着个不断挣扎的麻袋,怀素解开绳结的瞬间,几十只青黑婴儿手破袋而出。这些手掌全部长着父亲的脸,腕部连着脐带状的青铜锁链。护工突然用手术剪刺向自己咽喉:"时辰到了...院长在井底等您..."
怀素逃向紧急通道时,整栋建筑开始垂直翻转。她抓着楼梯扶手呕吐出活体药丸,那些红色胶囊在台阶上裂开,爬出无数微型版的自己。最前方的药人举起血字横幅:"别让院长凑齐七窍心!"
太平间冰柜突然集体弹开,怀素看见不同年代的自己躺在其中:
-1948年的她被铁链绞断颈椎
-2023年的她浑身长满中药根须
-而此刻的她正被青铜锁链拖向地缝
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,附件是父亲失踪前最后的手稿照片:
"安魂散实为锁魂引,服满四十九日即成活体药引。慈济七任院长皆以亲生子女炼..."文字终止于大片血迹,边缘粘着枚带牙印的青铜钥匙。
怀素在昏迷前听到井底传来的梆子声,那曲调与儿时父亲哄睡哼唱的安魂曲一模一样。
苏怀素握紧手中带牙印的青铜钥匙,强撑着不让自己彻底昏过去。她知道这是唯一能阻止院长阴谋的关键物品。突然,周围场景一阵扭曲,她被传送到了一口枯井边,井下传来阵阵阴森的气息。
她咬咬牙顺着井壁爬下,井底弥漫着浓雾。雾中隐隐可见一个身影,正是院长。院长看到她到来,发出诡异的笑声:“你终究还是来了,我的药引。”苏怀素拿出青铜钥匙大喊:“我不会让你得逞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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