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往今来,凡间但凡发生天灾,不需要妖邪蛊惑,凡人堆里就会自发抽签,选出一个背时鬼,去当讨好神明的祭品。
神明管用的时候,就祭祀给神明。
神明哑巴了,就祭祀给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邪。
当然,这些被选出来当背时鬼的,都是女人,无一例外,还都是待字闺中,没有被男人玷污过的纯洁女子。
相当意淫的筛选法。
“阿姊,你是自愿嫁给我的,还是被他们威逼利诱,强迫嫁给我的?”
一个小孩的声音,隔着红盖头传到程星客耳边。
程星客:“?”
那小孩离程星客隔得有些远,似乎还没有掀开祭船的帘子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鱼腥味。
程星客拿不准对方的意图,不敢说话,只是假扮哭泣,临时学的哭嫁,倒也有几分样子。
小孩忽然哗的一下,掀开那帘子,噔噔跑过来。
一下子扑进程星客怀里,一双小手环腰抱着她。
“阿姊不哭不哭,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愿不愿意,你要是不愿意,不嫁给我也可以。我给你钱财,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。”
程星客手足无措,这小孩身上的气息,并非寻常妖魔。
等小孩掀开她红盖头,用那一双重瞳眼,看着她时,程星客傻了。
“阿姊,你好漂亮,你身上好香,是春三月的桃花香。”
穿着小号喜服的帝鄢分身,沉醉地嗅程星客袖子上的熏香。
“我愿意。”
程星客要去这妖邪的洞府,一窥究竟。
小孩明显一愣,旋即大喜,恨不得抱着新娘子原地转圈,奈何太矮了,站起来,还不到新娘子的腰高。
“阿姊,我叫燕燕,‘燕山月似钩’的那个燕字。阿姊,你可以告诉我,你的名字吗?
我阿姊跟我说,成亲要写一份带有你我名字的婚书,刻在黄金券上。
等以后,我们有了小孩,再当作纪念,一代一代传下去。”
眼前这小孩,约莫八九岁大,一派天真可爱。
魔界之徒,犹擅伪装,扮残演弱,骗取凡人或是修士怜悯,伺机下手屠杀。
“姓郁,名金堂。”
程星客就近原则,拿了大魔头的名号。
燕燕一愣,似乎有些迟疑,又盯着程星客的脸,反复看了看。
侧着小脸,食指搭在下巴上,疑惑问道:
“三百多年前,也有一个叫郁金堂的漂亮阿姊,她也说要嫁给我当新娘子,可惜我当时死了。你们是一个人吗?”
嗯,小孩子说话无遮无拦,程星客觉得自己心脏在万仞悬崖上,来回跳。
“凑巧罢了,我无名无姓,听见说书的经常说这名字,便顺手拿过来用用。”
燕燕似乎真的信了,点点头,将一块雕刻小鱼图纹的平安无事牌,戴在新娘子脖颈上,整整喜服,她便心满意足坐在另外一侧。
没过多久,她又使劲看着自己的貌美新娘。
“金堂阿姊,你已经同意与我结为妻妻,这个是我的聘礼。”
程星客嗯了一声,“那你岂不是娶了很多位新娘?年年都会祭祀,村子里按月供奉,一年就是一十二位女子。”
燕燕掰手指,仰头看着祭船顶。
“我活了三百多年,一开始供奉我的人很少,到后面才逐渐多了起来。我记得名字的新娘,有九十九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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