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雅阁家的大黄狗突然狂吠不止。刘老鬼顶着鸡窝头冲出门,差点被门槛绊倒,就看见秀兰娘家那群人跟蝗虫似的涌进院子。秀兰她娘举着根枯树枝当令旗,蓝头巾歪得像顶倒扣的破草帽,扯着破锣嗓子喊道:"刘老鬼!赶紧把那雕花马车套上!去把你老丈人押来!"
刘老鬼咬着的玉米饼"啪嗒"掉在地上,鸭舌帽滑到鼻尖:"押?他又不是土匪!"话没说完就被丈母娘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,差点把他拍成斗鸡眼:"让他把地和房子全卖了!咱这边的青砖瓦房,不比他那漏风的茅草棚强?在那住,冬天能把人冻成冰疙瘩,夏天能把人热成烤乳猪!"
马车颠簸到秀兰老家时,老丈人正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,烟灰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,活像撒了一把黑芝麻。"十两银子?"他把烟袋锅子敲得门框咚咚响,震得墙灰直往下掉,"打发要饭的呢?没十二两,我就是饿死,也不挪窝!"村长被拽来当和事佬,刚开口就被秀兰她娘喷了一脸唾沫星子:"你个老糊涂!不帮忙说话,还帮着外人?"
三方人马从日上三竿吵到月上柳梢,村长的脸涨得比猪肝还红,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:"十三两!多一文没有!再吵,我把你们全扔到河里喂王八!"秀兰她娘一听,立马躺地上撒泼打滚,活像条翻了身的胖泥鳅:"乡亲们快来看啊!村长欺负寡妇啦!"吓得路过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,屎都吓出来了。
回程的马车上,刘老鬼被挤在角落,活像块被五花大绑的腌肉。老丈人突然揪住他衣领,胡子都气得翘起来:"去跟村长说,我要在荒鬼村落户!没地种,我拿啥喂饱你们这群饿死鬼?"刘老鬼欲哭无泪,心里直骂:早知道就该把这群人全扔到半道上!
第二天,村长家院子里乱成一锅粥。"好地早分完了!"村长指着河边的荒地,那里石头比土多,杂草比人高,"想要?十五两银子三亩!这价,算是给你们开后门了!"秀兰她娘跳着脚尖叫,肥硕的身躯晃得地皮都在抖:"你咋不去抢钱庄?我们等五年,等外孙会打酱油了再来买!"老丈人却蹲在地上扒拉土块,突然冒出来一句:"买一亩,先种着。总不能让我拿空气下锅吧?"
村长盯着这群厚脸皮的家伙,心里直犯嘀咕:这哪是来落户的,分明是来讹人的!可村里正缺劳力,他咬着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"先种一年,收成好了再议!"这边刚谈妥,秀兰她娘又扭着水桶腰晃到雅阁面前,脸上堆起的假笑能腻死个人:"女婿啊,我们吃喝拉撒......"
"行了行了!"雅阁头疼得直揉太阳穴,银冠上的珠子被他晃得叮当响,"十袋白面,半扇猪肉,赶紧拿走!"秀兰她娘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,指挥两个儿子搬东西的架势,活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:"这才像话!我外孙将来可是要当状元的,不能饿着!"
马车扬尘而去时,秀兰她娘还站在车尾破口大骂:"记住!孩子满月酒,少一只烤全羊,我把你们家屋顶掀了!"刘老鬼蹲在墙角画圈圈,嘴里嘟囔着:"早知道当初就该娶村口的老黄狗,至少它不闹事......"而雅阁望着远去的马车,默默掏出小本本写下:《论如何在荒鬼村躲避无赖的108种方法》,可惜第一页还是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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